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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峡那边的钟鼎文

转自:新安晚报

  那时,我还是一个狂热的文学爱好者。一个偶尔的机会,我看到当地报纸上报道说,安徽舒城籍台湾著名诗人钟鼎文回乡的消息,一时间兴奋异常。我特意关注了报道的作者,叫李景涵,我猜测,他应该就是舒城人。通过各种关系终于了解到,李景涵是县委统战部的副部长,是钟老回乡之行的接待人员之一,也是个喜欢写作的人。见面相谈之下,鉴于我对文学的挚爱,热心厚道的李部长爽快地给了钟鼎文台湾的通信地址,同时提醒,钟老已经近九十高龄,未必会回复。

  我斟酌再三,不抱什么希望地,寄出了写给钟老的信。没想到的是,时隔不久,我收到了回信,繁体字,严谨漂亮的传统竖排格式,字体苍劲有力,而且还是毛笔书写。与信同时的,还有钟老出版的诗集,太弥足珍贵了。

  初学写作的我,写的是诗,随信也附了几首请钟老批评指正。钟老在信中说:“仔细读了你的信和诗,我很高兴我的故乡舒城又有一位年青人步着我的后尘,走在我走过了的路上。说实话,我很懊恼走这条路。”钟老的诚恳和直言,让我五味杂陈,思索万千。在后来的通信中,既有对我写作的指导和教诲,也有对自己家世的回忆,字字句句,无不透着真诚真情和热情,像自家的长者与我促膝谈心。

  考虑到钟老的年龄等因素,我没敢过多地打扰。但重要的年节,都能收到钟老的贺卡,一如既往是古老的繁体,像一部厚重的历史书放在我的面前。其间听说钟老要回来,后又听说身体不好,没办法坐飞机,只得取消。因为遥远和封闭,我无法获悉关于钟老的任何消息,只是在心里虔诚地为钟老祝福。

  那是一个中秋佳节,我寄出了给钟老的祝福贺卡。一个夜晚,我正躺在床上看书,突然电话铃响。我接起来一听,一个我从没听闻过的语音,带着一些苍老,自我介绍说:我是钟鼎文。你的贺卡我收到了,谢谢你的祝福!然后是问我的情况,交谈很简短,明显地,能听出老人的滞重。后来才知,老人那时已经病重,手不能动笔,这应该就是老人通过电话回复的原因吧?这样深重的礼节,让我钦佩不已,也惭愧不已。

  从那以后,再没有了联系。钟老曾在信中提及的文集出版后赠我的话,也一直杳杳地期盼中。但愿,但愿……直到两年后问起友人,才知道老人已经溘然长逝。

  2012年8月12日,钟鼎文因心脏衰竭逝世于台北荣民医院,享年100岁。

  100岁,一个圆满的数字,对于大半生远离故土的游子,他的身心圆满过吗?那孤独的诗魂又可曾圆满?钟老有一首诗叫《留守》,是这样写的:

  让我将我不朽的爱,留给世界。

  将我难忘的恨,带进坟茔。

  一片浮云飘过大海,是我的生命,

  一片微风吹过花丛,是我的感情。

  我祈祷的手将变作树,伸向穹苍,

  我含泪的眼将变作星,俯瞰大地。

  亲爱的母亲、亲爱的故乡,我太困倦了,

  让我回到你们的怀抱里久久地安息吧。

  字里行间,满是思念,满是渴望,渴望回归祖国母亲的怀抱,渴望回到家乡。

  1991年,钟老曾在北京参加艾青作品国际研讨会,当时安徽水灾,因水灾他未返乡。返回台湾后,他有一批赈灾物资运到合肥。1995年,钟先生受合肥市委邀请,首次从台湾来安徽作文化艺术交流,月份回舒城探亲访友、祭祀扫墓。钟先生曾打算将所藏文稿、纪念品及世界各国当代诗友所赠著作,捐给家乡舒城图书馆,后由安徽大学接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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