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揭示人类历史的另一维度

转自:贵州日报

不论是东方还是西方,“洞穴”都像是一个另类空间,人们将现世的诸多人性欲望投射其中:陶渊明笔下穿过洞穴后的“桃花源”,容纳了古人对天上仙境、人间桃源的幻想;《西游记》中的“花果山福地,水帘洞洞天”,更是把“洞穴”视为“心”的象征,每一个山洞都代表着深入险境,同时也是内心的磨练与考验。在西方,柏拉图的“洞穴之喻”划出了一个“理想国”,《爱丽丝梦游仙境》就是通过跌入一个洞穴实现的……在《地下世界》一书中,美国学者威尔·亨特将“洞穴”进一步扩展为“地下世界”,梳理人们对地下世界的认知历程,揭示人类历史的另一维度。

在很长一段历史时期,远古人类一直生活在山洞和地下洞府之中。在丛林时代,人的身体禀赋不如飞禽与走兽,正所谓“爪之利,不及虎豹;膂力之强,不及熊罴;奔走之疾,不及麋鹿;飞飏之高,不及燕雀”。洞穴成了远古人类天然的庇护所,洞穴口燃起一堆篝火即是安身之所。随着畜牧业、种植业的发明,人类走出洞穴和山林,走向平原和河岸地带。而世界各地的洞穴变成了洞穴熊、洞穴狮和剑齿虎的居所,更是某些危险物种的栖息地。这大约是一万五千年前的事,此后每遇到一个洞口,人们都会做好防备一个“凶兽”冲出来的可能。

同样是面对洞穴以及地下,人们由“安全感”转变为“恐惧感”。告别洞穴和地下状态后,人类像一株植物,朝着地表和阳光一去不复返地进化着,包括新陈代谢的需求、眼睛的晶格状结构、大脑的深层凝胶状结构等,它们都适应了地面的生活,而不适合前往地下空间。与此同时,科学家把漫射光在洞穴中能照射到的地方称为“暮色地带”,将超出照射范围之地命名为“黑暗地带”;文学家把有关地下世界的词语命名为“地狱”“冥界”,把地下状态命名为“非法”“不入流”“见不得光”……正如书中所认为的,我们逐渐遗忘,甚至厌恶、恐惧地下世界,进化成了“地表沙文主义者”:人类抵达过月球,指引过漫游者前往火星上的火山,绘制过遥远外太空的电磁风暴图,但对地下的认知依旧寥寥无几,地下的世界仍是一个未知的黑箱。

面对“未知”,人的内心本能是“恐惧”与“诱惑”并存。达·芬奇曾遇到一个洞口,他凝视着黑暗,发现自己进退维谷:“我内心生发出两种相反的情绪,一种是恐惧,一种是欲望,我既害怕这座可怕的黑暗洞府,又想一探究竟,看看里面是否藏着什么令人惊叹之物。”

对这种奇怪的心理感受,书中援引了不同学科给出的解释:“进化心理学家认为,我们的祖先与地貌建立起来的最为古老的联系从未完全消失,它紧密地连接着我们的神经系统,会从我们无意识的本能反应中显露出来,并继续支配着我们的行为;生态学家戈登·奥里恩斯称这些残存不消的冲动为‘过去环境中留存的进化幽灵’。”

那么,洞穴和地下到底意味着什么?多年来,作者游走于世界各地的偏远角落,与各地探索者一起研究神秘的地下世界:走过现代城市地下阴冷潮湿的通道,与地下墓穴探险者和地下管道探险者一同宿营;到过荒芜的地底洼地,与微生物学家一起深入黑丘地下一千六百米处探寻生命的起源;进入远古自然洞穴的黑暗之中,在澳大利亚内陆地区与土著居民一起下到有三万五千年历史的矿脉探险;在比利牛斯山一座幽深的洞穴里,因旧石器时代艺术家们塑造的神圣雕塑震撼不已。而每一次冒险都交织着诸多内涵:如神话传说、人类学、自然历史,甚至神经科学、文学和哲学。作者则在缠绕着人类和地下景观的复杂关系中,追随着每一条线索:“我们对黑暗地带的所有厌恶都和对自身死亡的恐惧交织在一起。每当我们越过一个洞穴的入口,就会本能地对自身最终的死亡产生一种不祥之感,因为我们触及了生命的禁忌话题。”“最基本的进化逻辑告诉我们不要前往地下,尽管在地下我们会与一个个危险近距离接触,尽管我们与生俱来的恐惧感齐声敦促我们待在光明之地,尽管死亡甚至对我们发出了本能的召唤,但我们精神中埋藏着一股冲动,它带着我们走向黑暗。”

“我们深入地下,不仅是为了去死,也是为了重生,为了在大地之母的子宫中得到新生。我们恐惧地下空间,然而当危险降临时,那里却是我们的首要避难所。无价的财宝和有毒的废料共藏于地下,压抑的记忆和发光的神启也属于那个王国。”在书中,作者用一句诗意的句子,敞亮幽暗深处的魅力,揭示地下景观对人类的塑造:“就像迷失在遥远的令人费解的词源学的通道里,寻找着在单词中找不到的宝藏。”

贵阳日报融媒体记者 郑文丰 文/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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