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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进文风大家谈】短文多向古人学

转自:光明日报

【改进文风大家谈】

  多年前拜读钟叔河先生的《念楼学短》和《学其短》,印象深刻。这两本书的特点和亮点,就是书名中的那个“短”字。两书摘选古文五百来篇,原文都不超过一百字,加上作者的今译和评述,不过三五百字,用比较大的字号排,也不会超过一页,行款舒朗,读起来很舒服。“谁若是想读点古文,拿了这几百篇去读,相信不会太失望。还在学语文的同学,将其作为课外读物,对于提高读文言文的兴趣和独立思考的能力,大胆地说一句,也多少会有一些帮助。”这是作者的原话,我以为一点都不夸张。而且,这两本以“短”为名的书,还有助于我们向古人学习写短文。

  当今之世,注意力已经成为稀缺的资源。据说超过2000字的文章,很多人就没有耐心看了。微信公众号推文,字数从3000字缩减到1000字,阅读完成率就会大幅提升。但是,很多文章却越写越长,学术论文也是如此。20世纪80年代的论文,超过万字就算长篇,现在动辄近两万言,甚至三四万言。这样挑战读者的耐心和注意力,往往吃力不讨好。

  古代也有教人把文章写长的,北宋姚铉命学生夏竦作《水赋》,规定要写万字。夏竦只写了3000字,姚铉很不满意,教他从水的前后左右大肆铺陈,夏竦一下子就写到6000字。这是骋辞大赋的套路,做起来并不难,可惜除了专业读者,一般读者怕是没有耐心读完。同样是赋,欧阳修《秋声赋》只有区区400多字,阅读传诵面之广,不知是夏竦《水赋》的多少倍。

  写长不易,写短更难。诗词中,律绝小令以短小精悍胜,更考验作者的才华。苏轼《记承天寺夜游》不到百字,堪称神来之笔。欧阳修写《醉翁亭记》,原稿开头有几十个字描写滁州群山,后来删繁就简,精益求精,只留下“环滁皆山也”5字,全篇400多字,传诵至今。

  古代诗文作品如此,古代论学文体也以短见长。诗话、词话、赋话、文话等,擅长生动活泼、言简意赅,而如顾炎武《日知录》那样的学术札记,与今天一些乏味的长篇大论相比,简直就是压缩饼干对泡水馒头。诗话、词话的“话”,就是“话说”的“话”,约略与今人所说的“讲故事”相近;札记文体修短随意,可以集腋成裘;唯因其短,乃有为文之用。

(作者:程章灿,系南京大学古典文献研究所所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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