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覃鸿妮 强晏红 谢钰珍
自新中国成立尤其是改革开放后，学徒制在我国现代职业教育体系中不断发展变化。随着我国经济结构深度调整与产业升级，职业教育蓬勃发展，中国特色学徒制应运而生，肩负推动经济高质量发展和产业升级的重要使命。教育部门主导的现代学徒制与人社部门主导的企业新型学徒制并行。企业新型学徒制因企业主体地位凸显和政府资金补贴，在企业技能人才建设方面成效显著，顺利推进。相比之下，现代学徒制受企业投入负担重、校企交流不畅、法律障碍等因素制约，实施艰难，效果不佳。2022年《中华人民共和国职业教育法》修订后，“国家推行中国特色学徒制”成为指引，后续法规明确企业与职业院校合作开展企业员工学徒制和学生准学徒制两类学徒，拓展了“学徒”内涵，为技能人才培养奠定多元基础，旨在培育适应市场需求、实操能力强的高技能人才。
中国特色学徒制的优势与困境
中国特色学徒制优势明显。政府积极投入，为两类学徒提供资金支持，深度参与人才培养规划与监控，紧密契合国家经济发展与产业升级的战略需求。校企深度合作，共同开发课程、共享师资、共建实训基地，实现互利共赢。德技兼修理念贯穿培养全程，培养兼具技能与职业操守的人才。培养模式灵活多样，因地制宜、因行业而异，有力推动地方经济发展。全链条人才培养着眼长远，为产业转型升级筑牢人才根基。但目前学生准学徒制与企业新型学徒制衔接不畅，由于缺乏统一实施流程和标准，学生校内准学徒经验难以对接企业新型学徒要求。教育与人社部门协同不足，导致学生校园经验无法转化为企业认可的工作经验，严重削弱双方参与积极性，限制职业发展连贯性与上升空间。此外，治理体系存在缺陷，监管不力、评估和反馈机制不完善，损害学徒权益，降低社会认可度。面对这些问题，深入剖析根源并探寻解决之道，对释放中国特色学徒制人才培养潜力、构建完善体系、输送高素质人才至关重要。
打通衔接障碍，构建连贯培养通道
打通学生准学徒制与企业新型学徒制的衔接障碍，关键在于建立学分互认与资格认证体系。应制定详细的学分认定标准和规范程序，搭建统一平台，整合教育与企业学习成果。例如，某职业院校与当地多家企业合作，制定了明确的学分转换规则：理论课程学习1学分相当于企业实践项目中的2个标准工作量所对应的学分，且企业内部培训课程根据课程难度和时长也有相应的学分换算标准。通过这样的规则，学生校内学分可与企业学分精准对接，充分认可学生的工作经验与学习成果，拓宽职业发展路径。同时，推动师资共享与教育资源优化。鼓励校企双向深度交流，企业技术骨干参与教学，分享前沿行业动态，学校教师深入企业，更新教学内容。如某机械制造企业的高级工程师定期到合作院校授课，讲解最新的数控加工技术和工艺优化方法；院校的专业教师则利用寒暑假到企业生产一线实践，参与产品研发和生产流程改进，并将实际案例融入教学。这种双向流动常态化，确保教学紧密贴合行业需求，催生教育内容与方法的创新。此外，学校与企业应共建共享教学设施与实训基地，模拟真实工作场景。基地按照企业生产车间标准配置设备和生产线，学生在基地可进行实际操作，企业员工也可在此进行新技术、新设备的培训，提升技能水平。
完善贯通机制，提升人才培养系统性
贯通机制不完善，导致人才培养缺乏系统性。学生和员工完成初步培训后，职业发展路径迷茫，学习机会少，难以提升专业技能和创新能力。教学资源与产业需求脱节，教学内容滞后于行业发展。为此，要健全多元治理体系，强化政府统筹协调职能。政府应构建跨部门协调机制，定期召开联席会议。如某地区政府成立了由教育、人社、经信等部门组成的学徒制工作领导小组，每月召开会议，各部门汇报工作进展，共同商讨解决问题。加强对学徒制的全方位监督评估，建立科学体系，跟踪评估项目，及时反馈调整政策。制定涵盖学徒技能提升情况、就业质量、企业满意度等多维度的评估指标体系，综合运用实地考察、问卷调查、数据分析等方式进行评估。搭建公共信息平台，共享政策、行业、培训等信息，推动各方参与。再者，因地制宜建立适配地方产业特色的质量框架体系。例如，在某农业大县，根据当地特色农产品种植和加工产业需求，职业院校与农业企业合作制定了以农产品种植技术、加工工艺、市场营销为核心课程的学徒制培养方案，利用本地农业科技示范园和农产品加工企业作为教学实践基地，培养了大批熟悉本地农业产业的专业人才。在制定地方标准时，充分考量本地产业特点和发展趋势，与国家相关标准衔接，形成兼具地方特色与符合国家要求的高质量标准体系，保障学徒制的质量与水平。
优化治理体系，突破发展瓶颈
学徒制治理体系现存缺陷，监管乏力致使实施失范，企业培训投入削减、工作安排不合理等问题频发，学校实践教学管理也存在漏洞。评估机制不完善，难以全面衡量成效，无法为政策优化提供有力依据。反馈机制缺失，政策制定者难以获取实际需求和问题反馈，损害学徒权益，降低社会认可度，引发资源浪费和效率低下。因此，政府应完善政策激励机制，增强企业参与积极性。出台税收优惠、财政补贴政策，减轻企业参与成本。如对参与企业给予税收减免，按培训学徒人数和培训效果给予一定比例的财政补贴，用于培训设备购置和师资培训等。企业要深刻认识到参与学徒制可定制所需人才、提升自身竞争力，从而积极投身人才培养。例如，某汽车制造企业通过参与学徒制，根据自身生产工艺和技术创新需求定制培养方案，培养出一批熟练掌握新能源汽车制造技术的高素质技能人才，使企业在新能源汽车市场竞争中占据优势。同时，为保障学徒权益、提升社会认知度，政府需制定完备的法律法规，明晰各方权利义务，构建政校企成本分担机制，缓解各方资金压力。此外，还需加强宣传引导，提升中国特色学徒制社会吸引力。如通过举办学徒制成果展示会、优秀学徒事迹报告会等活动，宣传学徒制优势成果，提高社会认可度，营造良好的社会生态。
（作者单位：覃鸿妮、谢钰珍，苏州工业园区服务外包职业学院；强晏红，苏州工业园区工业技术学校。本文系2023年江苏省教育科学“十四五”规划重点课题〈项目编号：B/2023/02/02〉，2023年江苏省高等教育教改研究课题〈项目编号：2023JSJG674〉的研究成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