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对美国特朗普政府再次对中国输美商品加征34%的“对等关税”,中方的反击来得既快,且狠,还非常精准——不仅对美国所有进口商品加征34%关税,还同步推出稀土管制、实体清单制裁、企业资质暂停等六大反制措施。
尤其是当中对钐、钆等7类中重稀土实施出口管制,直接威胁美国军工产业链中的高端部分,包括先进战机、制导武器等。那么,备受特朗普期待、并于他的总统任期同为“47”的美空军六代机项目F-47,会受多大影响?
不仅仅是中国的稀土供应,还有美国盟友也将针对F-47的技术许可列入反制选项,究竟是哪个国家这么硬气?我们就来一一拆解。
美国空军发布的F-47渲染图。(图源:美媒)中国掌控稀土产供链绝对优势是
反制美霸权的底气所在
4月4日,商务部会同海关总署发布关于对钐、钆、铽、镝、镥、钪、钇等7类中重稀土相关物项实施出口管制措施的公告,并于发布之日起正式实施。据公告,实施出口管制措施的7类中重稀土相关物项涵盖金属、合金、靶材、氧化物、化合物等多种形态。
值得一提的是,中重稀土相关物项是去年12月《中华人民共和国两用物项出口管制条例》正式实施后,首个被明确纳入出口管制的两用物质。商务部发言人4日应询时强调,相关物项具有军民两用属性,对其实施出口管制是国际通行做法。
稀土是17种元素的总称,是不可再生的稀缺性战略资源。根据稀土元素原子电子层结构和物理化学性质,以及它们在矿物中共生情况和不同的离子半径可产生不同性质的特征,可分为轻稀土、中重稀土两大类。其中轻稀土储量较丰富,分布也较广,相比之下,中重稀土更为稀罕、分布也更不均匀——绝大部分都集中在中国。
而且,中国主导了全球稀土供应链,控制着约70%的全球稀土产量及90%的稀土精炼产能。相关数据显示,中国2023年稀土产量达24万吨,约占全球三分之二,而储量达4400万吨,占全球40%。其中,离子型稀土(重稀土)分布于江西、福建、广东、云南等地,占全球重稀土储量的80%以上。
据财联社援引业内人士的说法,中国稀土出口以轻稀土为主,出口量最大的轻稀土元素包括镧、铈、钕等;其次是部分中重稀土元素,如镨、镝、铽等。从出口目的地看,轻稀土主要销往美国、日本、荷兰等,中重稀土则主要流向日本、韩国等。从出口产品形态看,轻稀土主要以氧化物、碳酸盐及初级合金形式出口,而中重稀土更多以高附加值产品如钕铁硼永磁材料间接出口。
高纯金属铽。(图源:湖南稀土金属材料研究院有限责任公司官网)公开资料显示,稀土是全球争夺的战略性矿产资源,在航空航天、国防军工、电子信息、新能源等高精尖产业发挥着重要作用。
从表面看,这次中方针对中重稀土相关物项实施的出口管制措施,似乎对日韩的潜在影响最大,毕竟出口量摆在那,但不要以此认为美国受到的影响就小。考虑到当前美国的制造业规模,它的进口总量或许不及日韩等国,但作为全球尖端武器研发的头号国家,中重稀土的作用对于美国,特别是那些常年位居全球武器销售排行榜前十的多家军火商巨头来说,重要性是不言而喻的。
同时,我们还要结合不可靠实体清单工作机制、出口管制等我国相关领域的具体实践,才能深入理解此次反制行动所产生的“精确打击”效果。
就以上月才被特朗普政府选为美国空军六代机承包商的波音公司来说,其军工部门—— 波音防务、空间与安全集团(Boeing Defense, Space &Security,以下简称波音防务),早在去年5月就因参与对台湾地区军售,被中方列入不可靠实体清单,第一项措施就是“禁止从事与中国有关的进出口活动”。
今年1月,商务部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出口管制法》和《中华人民共和国两用物项出口管制条例》等法律法规有关规定,为维护国家安全和利益,履行防扩散等国际义务,决定将28家美国实体列入出口管制管控名单,波音防务也赫然在列。对其采取的措施包括:
禁止向相关美国实体出口两用物项;正在开展的相关出口活动应当立即停止。
特殊情况下确需出口的,出口经营者应当向商务部提出申请。
再回到本月4日,商务部会同海关总署对中重稀土相关物项实施出口管制措施,这就形成了一个严密的闭环,宣告像波音防务这样损害中国核心利益的美国军火商,将不可能再以正常贸易的方式,从中国进口相关的原材料和加工制成品。
2025年1月2日,商务部公布将28家美国实体列入出口管制管控名单,波音防务在列。(图源:商务部官网截图)根据此前中方多次发布并不断扩大的不可靠实体清单和出口管制管控名单,“榜上有名”的基本都是美国的各个领域的防务承包商,对它们掐断中重稀土相关物项的供应,反制效果堪称“核弹级”。
缺了这四种“土”
F-47可能就“没那味儿”了
稀土,这种被称为“工业味精”的战略资源,正在成为美国军工复合体最痛的软肋。
从F-35的雷达涂层到六代机的耐高温涡轮叶片,从导弹制导系统到电磁炮的核心材料,有统计显示,美军现役及在研的153种主战装备中,87%的供应链需要经过中国稀土加工环节。
如果要更直观感受稀土的“威力”,我们不妨再以美空军第六代战机F-47的发展前景为例。此次中方公布出口管制的7种中重稀土物项,至少有4种——钆、铽、钇、镝,被广泛用于美军的先进战机的各种子系统和零部件,还停留在“PPT阶段”的F-47要想绕开几乎是不可能的。
而且,这四种稀土几乎全部依赖中国进口。镝通常被用来提高磁铁的耐高温性能。比如F-35战机的起落架的电动机,需要在200℃左右的高温下依然能保持磁性的钕铁硼永磁材料(NdFeB)。但这种特种磁铁并不耐高温,然而只要加入3%~5%的镝,耐高温性能就能达标。不仅如此,F-35配备的AN/APG-81雷达,还使用了含铽的钕铁硼永磁材料。毫无意外,无论是加入镝还是铽的钕铁硼永磁材料,都在此次出口管制的名单中。
此外,美军新一代战机的隐身涂层需要使用钆,先进发动机叶片则要用钇来提升耐热能力,它们同样被列入了出口管制清单。
更严峻的是,每架F-47预计需要8-12公斤重稀土,相当于F-35需求量的两倍。尽管五角大楼声称已建立500吨重稀土战略储备,但现实数据却没那么乐观:2024年美国进口的稀土,83.7%来自中国,其中重稀土依存度高达97%。
事实上,美国本土就有稀土矿,加州芒廷帕斯矿曾是全球最大稀土矿,但在中国稀土企业的价格攻势下,这座矿山2015年黯然关闭。即便在2022年重启后,其4.3万吨的年产量中,仍有2.8万吨需要漂洋过海运往中国包头进行粗加工。
这就带出了美国稀土行业最大的结构性危机:稀土加工148道工序中,美国仅掌握前30道开采技术,后118道分离提纯工艺的专利被中国牢牢掌控。中国掌握的“稀土串级萃取”技术,能将17种稀土元素分离纯度提升至99.9999%。美国军工企业诺斯罗普·格鲁曼的设计团队发现,发动机耐1800℃高温的钇锆陶瓷涂层需要99.99%纯度的氧化钇,而美国本土供应商最高只能提供99.5%的军工级产品,而且成本比中国公司要高不少。
据估计,F-47的整体研制费用将达500亿美元,每架平均3亿美元。如果按照计划生产414架,总的支出将超过1000亿美元。如果再叠加稀土“断供”的因素,F-47很可能面临研发超时,生产超支的局面,如何收场令人“期待”。
或取消技术许可
来自特殊盟友的“惊喜”
对美军F-47前途产生影响的,可不只限于稀土因素。多家外媒援引英国《金融时报》的消息指,英国政府正在权衡撤销美国最新的F-47第六代战机不可或缺的隐形技术许可证,此举可能会重塑军事技术和国际联盟的格局。
“保加利亚军事”网站报道截图。英媒直指这是英国对特朗普政府征收高额关税的潜在报复措施。这一消息引发了人们对美英“特殊盟友”关系未来的广泛质疑。
尽管报道并未具体说明,英国对F-47战斗机研发项目的具体贡献,但却暗示英国的知识产权或许可技术可能与雷达吸收材料,或电子对抗措施有关。
“全向宽频隐身” 技术(Broadband Stealth)是F-47战力的基石,让它得以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穿透敌方防空系统。英国可能参与这项技术,源自数十年来与美国在航空项目上的合作。比如英国军工巨头贝宜系统(BAE Systems)就在F-35战机的隐身涂层,以及航电设备等技术上扮演了关键角色。
不过,说老实话,即便特朗普政府不推出“无差别”的关税战,英国退出美国尖端武器研发或者技术共享,也是迟早的事,关税战可以说给英国政府一个“体面的”借口。
在六代机研发上,美英已不是F-35项目时的伙伴,而是竞争对手。英国和日本、意大利于2022年底签署协议,共同开发下一代战斗机,项目定名为“全球作战空中计划”(GCAP),目标在2035年前开始装备。
根据日英意签署的协议,三国将成立新的合资企业负责六代机的设计、开发和交付。英国贝宜系统公司去年12月宣布,已与意大利莱奥纳多公司、日本航空机产业振兴公司达成协议。合资企业将于2025年年底成立,三家公司将各持有新合资企业33.3%的股份。日方将主要负责机体设计,英国和意大利将负责战机系统相关技术。英国完全没必要再为他人“做嫁衣”,贝宜系统公司在战机隐身涂层上的研发成果,完全可以用在自家项目上。
2024年7月,GCAP概念模型亮相英国范堡罗航展。(图源:日本共同社)美英在先进装备研发合作上的渐行渐远,只是美国与传统盟友关系的一个缩影。随着特朗普对盟友的经济、防务甚至国家主权发出威胁,就连尚未受到直接影响的国家也已看到了事态发展的走向。美国媒体坦言,“美国不再值得信任”。
美国《纽约时报》就注意到,在3月21日官宣F-47的新闻发布会上,美国总统特朗普一边赞叹F-47的性能,一边又特意强调,未来只会将降级后的机型卖给盟友。
“我们通常会把性能降低约 10%(再出售),这或许是有道理的,因为说不定哪天他们就不再是我们的盟友了”。
《纽约时报》报道截图《纽约时报》认为,鉴于“恐吓”将成为美国对外关系的持久特点,曾经的盟友正减少与美国的合作,因为“它们要试图走自己的路。”
总而言之,坚信自由贸易和全球化损害美国利益的特朗普,将用孤立主义为美国造出一架怎样的F-47,大家都在拭目以待。
作者丨林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