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俄乌冲突结束了，乌克兰现在欠下的债务将如何处理呢？在我们个人的债务当中，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但是如果当国家作为债务方时，债权人请求偿还债务的问题可能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乌克兰欠下的一屁股债战后怎么还？今天我们就在《夜观天下》来和大家聊一聊。

一

乌克兰欠了多少钱？

首先我们先要了解一下乌克兰现在的债务规模。乌克兰现在欠的钱可以说是一个天文数字。

截至2025年1月，乌克兰总共欠了1620亿美元，约合1.1万亿人民币。这个钱是从哪来的呢？一半是找IMF（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和世界银行这样的国际组织，和欧美政府、商业银行借的；另一半则是一些双边的债务和国际债券。

可能大家对这样的债务规模没有一个直观的概念。换个说法，2025年预计乌克兰政府全年财政收入还不到500亿美元（约496亿美元），比深圳一个市的财政收入还少（2025年预计约552亿美元）。以目前的这个债务规模，乌克兰政府上下近4年时间一分钱不花才能还得起。

这是2024年11月21日在乌克兰首都基辅拍摄的白雪映衬下的地铁桥和第聂伯河。（新华社记者 李东旭 摄）

二

乌克兰是否还得起？

欧盟有一个关于政府债务的警戒线，就是债务和GDP的比值不能超过60%，而乌克兰的这个数字已经高达100.7%。

借的都是美元和欧元，由于打仗和种种原因，乌克兰现在的信用等级已经非常低了。在这样的情况下，乌克兰的这个债是还不起，真的还不起。俄乌冲突经历了这么久，乌克兰国内早就是一穷二白，根本没有偿还的能力。2024年，乌克兰光还利息就要90亿美元，每年的财政赤字在400亿美元左右，全靠满世界“拉赞助”才能维持政府运转。

更糟糕的是，乌克兰因为战争导致税收锐减、基建损失，仅仅是重建就需要4000多亿美元。而且乌克兰现在国内的经济命脉，比如说黑海的粮食出口、重工业，都因为战争遭到了巨大的破坏。

2025年1月18日，在乌克兰首都基辅市，乌国家紧急情况局工作人员在空袭受损的建筑内搜救。新华社发（罗曼·佩图什科夫 摄）

三

还不起钱可想4种办法

欠了这么多钱，国际上的惯例是怎么处理呢？

一般债权国家，就是我们说的债主，向欠债的一方要求偿还债务有多种方式。比如，主权债务的重组是非常常见的一种方式。第二个是国际仲裁，第三个是司法诉讼，第四个是可以申请国际豁免。

乌克兰现在实际上可以通过以下方式来偿还债务：

（一）债务重组

第一种比较常见的操作就是债务重组。就像普通人欠债一样，请求债主延期加打折，向债主请求是否可以减少利息或者再宽限一些时间。

像希腊2012年面对债务危机时，就通过债务重组的方式让债主同意砍掉一半债务。但是债务重组的方式难点在于得所有债主都点头。现在美国银行和欧洲各国的政府各有各的算盘，这种方式的成功概率可能不大。

（二）请求援助

第二个就是请求国际援助。简单一点说，就是找大佬借钱，比如说向IMF。

到2025年3月，IMF已经向乌克兰借了220亿美元。它的条件也比较苛刻，比如说包括公务员降薪、国企私有化，这些在乌克兰国内都招到巨大反对声音。

这是2024年4月16日在美国华盛顿拍摄的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总部。新华社记者刘杰 摄

（三）债务违约

第三种就是债务违约，也就是乌克兰当老赖。

这种方式的风险很大，因为乌克兰所有的债主都不是软柿子。如果真的欠钱不还，后果可能非常严重。比如说，阿根廷在2001年赖账以后，有14年的时间都借不到任何国际贷款，国家当时是非常的窘迫。

那么能否逼迫乌克兰还钱呢？当然在历史上也出现过这种情况。比如说债权人寻求帮助，对债务国进行经济制裁、外交保护，甚至是武力索债的方式。

国际社会现在是否也能用这种方式逼迫乌克兰还钱呢？首先武力讨债这一条是肯定行不通的。因为在1907年的海牙公约，就禁止了不还钱就打仗的这种做法。而经济制裁一般会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四）资源抵债

另外一种情况就是比如说用黑海的港口、农业用地或者锂矿的开采权来抵债。

这个也是有一定风险的。因为这种通常会被国内民众骂为卖国，在国际社会上也会遭到很大的质疑。并且乌克兰的法律是明令禁止售卖战略资源的。但是，在真正的极端情况下，也许什么都会发生。

2022年2月24日，车辆从乌克兰基辅独立广场旁驶过。新华社记者 李东旭 摄

四

乌债务背后是大国博弈

当战争真的结束以后，乌克兰的欠债到底怎么还？

第一种可能就是欧美当冤大头，搞一个“乌克兰版的马歇尔计划”，把债务转成重建投资。欧盟提供资金，然后换乌克兰国企的股权，控制一些重要的经济命脉。当然，这个在乌克兰民主主义情绪高涨的情况下，会被称为变卖主权的行为。

第二个，实在没有办法，乌克兰只能拖着不还钱，变成国际老赖。那么国家主权信用评级会持续下降，外资全部跑光，经济倒退十年。这种情况发生的可能性不大，因为欧美这些西方国家需要维持乌克兰这个“对俄缓冲国”的基本经济功能，不可能让乌克兰的经济太过于窘迫。

乌克兰债务问题的解决，其实是包含着大国博弈的逻辑在背后的。首先就是美欧需要协调商业资本和地缘利益。第二，乌克兰国内对主权让渡的阈值在哪里，也就是说乌克兰的战后政府将会以什么样的方式来换取这个债务的减免。第三，就是在国际法的边缘试探。在实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也许乌克兰背后的国家会为其在国际法当中找到新的方式。

总之乌克兰的债务问题，不太可能完全按照市场规则来解决，它大概率是在国际法的大框架下解决。它的本质其实是一个战后秩序的定价，以及大国博弈之后的，大家各自愿意妥协的一个方案。当然在这种大国博弈当中，最惨的还是乌克兰的老百姓。无论如何乌克兰经济面临的危机，已经成为了事实。公务员降薪、养老金缩水、电价翻倍，这些已经发生了。一句话，战争的账单总是老百姓付得最多。

主播：沈予加

文案：沈予加

摄像：朱文博

制作：周芷冰

美术：沈晓颖

校对：徐海鹏

审核：钟莉、赖永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