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自:上观新闻
女神节已过,但关于女性的思考并不会停止。怎么可以更好地看到自己想要的,什么才是女性真正想要被看到的?在最近上映的电影《诡才知道》《初步举证》以及《破地狱》中,我们可以串起来一个女性渴望被真正看到的群像。
怎么才算是活着,对于成功美丽的职场精英,从年薪、居住的条件、生活的城市、受过的教育、旅行过的国家、交往过的人和吃过的美食,见过的美景和美物……可以肯定地说,我们不仅仅活着,还活得不错。但是,这就是生命的价值吗?
总有人会超越这些,实现得更多一些。我们看到《初步举证》的泰莎的志愿是成为一名成功的律师,在男性掌握大部分权力的群体里争夺话语权。在经历了性侵(象征性的“死亡”)后,她从一名律师转变为一名为正义抗争的斗士。《破地狱》的文玥是一名急救员,更是一个几乎不会和传统东亚女性的职业挂钩的形象。她的工作就是和死亡打交道,所以每一次她无法救起一个人,就要在男人身上找到活的感受,死亡就是她获得力量的起点。那《诡才知道》里的生死界限是很模糊的,它提出一种新的表达,如果你做鬼都不能被看到,都不出色,就会消失,连做鬼也要很努力,恰恰里面的女主角“同学”就是一个做鬼也会被嘲笑,连具体的名字都不清晰的一个小透明。
《初步举证》是在现实世界的社会问题的放大,是女性在非典型事件下的维权,具有强烈的象征意义,提出更深远的思考,我们为之努力和奋斗的真正有价值吗?我看到了受害者,我有没有看到自己也是受害者呢?谁是真正的加害者呢?《破地狱》虽然展现的是香港喃唔行,一个边缘行业,但里面还暴露了父女关系的困境。父亲过世后,在处理完他的丧仪后,我无意中在他的手机里发现的没能送达的他的遗言是道歉。死亡后的道歉和遗憾是重要的,但是生的和解,哪怕就是试图和解可能对生的人来讲更重要。这也是《诡才知道》里同学短暂的小透明的一生希望可以得到的吧。
在《诡才知道》《破地狱》和《初步举证》中,女性“被看到”的主题贯穿始终,但每部作品的表达方式和侧重点都有所不同。在《初步举证》中,泰莎的“未被看到”直接表现为社会对性侵受害者的忽视和质疑,她自己也曾经在评判和怀疑的角度上,直到自己经历了类似的对待,才发现真正被看到的权利并不在自己渴望的职业上,不在自己打赢的官司上,也不是在自己傲人的成绩上。在《破地狱》中,文玥的“未被看到”直接的表现就是没有被父亲、兄长看到,其实她的公众身份也是一种“破地狱”,她早就担当起这样的重任,在一众男生中傲然群雄。在《诡才知道》中,男女角色都“未被看到”。同学的爸爸对她的鼓励,给她的努力奖状在学习优异的姐姐面前,和垃圾一样,她真正会消失的危机从这一刻开始。虽然她一直被拿来和姐姐比较,虽然她宁愿好像小透明一样生活,但是她内心对父爱的渴望、对友情的渴望,让她真正不顾一切地放手一搏,她那时候才开始看到自己,不是自己的能力,而是自己的存在。存在才是真正的意义,从这一方面来说,《诡才知道》的立意深刻而温暖。
女性角色的“未被看到”是对“真正地被看到”的呼唤。她们的真实情感、能力和价值可能被忽视或压抑,而“真正地被看到”意味着:她们的故事被讲述,她们的情感被理解,她们的力量被认可,她们的存在被确认。
“真正地被看到”是一种深层次的认同和理解,它超越了表面的可见性,涉及情感、心理、社会和文化等多个层面。它要求我们以开放的心态去倾听、理解和尊重他人,同时也要求社会和文化为每个人提供平等的机会和表达空间。每个人都有可能随时死去,每个人到最后都会被彻底忘记,尤其是AI时代,会有更多的可能性被创造,大语言模型下的计算功能,可以让更多的内容被创造,那个渺小的个体更是以怎样的状态和希望被看到的样子而活着呢?如果死亡是一个终极问题,希望可以此解决活着的问题,放下执念,活得更加开阔。生命是渺小的奇迹,但它却又如此地无常,希望更慈悲地活,珍惜相处的每一刻。
原标题:新民艺评|黄丽珈:什么是女性真正渴望的“被看到”
栏目编辑:吴南瑶 文字编辑:钱卫
来源:作者:黄丽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