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敌否?是客

□ 张大勇

今年春节,横空出世的DeepSeek吓了我一大跳,感觉经年积累的阅读知识、语言特色,一下子就被“人类大同”“立等可取”了。

对手中的这支笔,我爱得深切。我是上世纪八十年代拿起笔的“文青”,彼时天上的月亮都会吟哦,空气里全是蓝墨水和铅字混合的气息。高考落榜,我便效仿《人生》中的高加林,写新闻、写诗歌散文,后来捣鼓出些名堂来,进了报社,又调到机关写起公文。昼写公家的日月,晚写自己的光阴,现如今仍在文海中洄游不息,耕笔中有收获,辛苦中有自洽,也算乐此不疲。

萨特问过:对饥饿的人来说,文学有什么用?我套改一下:对我们这些贫寒人家的子弟来说,写作有大用。

早在我之前的农村青年,要想出人头地,只有当兵和“写写画画”两条路,写者多若春花。高中毕业的写,初中毕业的写,小学毕业的也写,能在县广播站节目中发些“本站通讯员报道”,就是当地的“秀才”了,统称“笔杆子”,至少能在大小队里任个职,正常的要被社办厂借用,甚至被公社县里的报道组相中。羡慕者叹道:人家是“摇笔杆子”的。一个“摇”字,悠境尽显。

彼时,我们盐阜农村新闻、文学写作者众多,有一篇文章如是说:如果盐城地区的作者一星期不投稿,全国有若干家报纸要开“天窗”,出现无米断炊的窘境。我记得那光景,身边中青年的黑灰蓝上衣口袋,无不插上一支钢笔或圆珠笔,“显眼包”者还能插上两三支呢。

写作者的坐功就是苦功。远离“堤上游人逐画船”的热闹,身心深陷“野渡无人舟自横”的寂静,尤其是深夜,青灯孤影,寒凳枯坐,爬格子爬得手凉腹鸣,加班熬夜是常事。我在县级报社工作多年,西方媒体说“新闻是易碎品”,易碎就要常新,要抢要赶,重要时日,人家过年过节,我等是过稿过关。

我的写作范围有点宽,既写新闻、公文,又兼文学作品,人称“三文鱼”写作者,左右脑要匹配,形象的抽象的双管齐下。像川艺“变脸”,捧给领导的是“脚踏实地”,捧给读者的是“天马行空”。特别是公文写作,案牍劳形,绞尽脑汁,好在苦头即奔头。

DeepSeek横空出世,对各类写作者冲击巨大。我操作实验了几把,感觉对DeepSeek不可等闲视之,尤其是公文写作。我在反复操作中也发现,DeepSeek又不是全息万能的,尤其是每一位具体作家的独特经历、细腻情感、深邃思考和旷远想象等,是它无法取代呈现的。搅局与威胁确然,但它其实仍是工具,在用另一种方式成就当下写作者。一如沈从文当年对弟子汪曾祺所言:你手中握有一支笔,又怕什么?这句话在AI时代依然有效。

还有,我感觉DeepSeek有点绕口,索性用汉音称它为:“敌否/是客”。“敌否”指的是DeepSeek对于我们今天的写作者来说,“不是敌人”;“是客”就是它对于推进我们的写作,是“朋友”“嘉宾”。

因此,进入AI时代,我们写作者还是要站在硅幕的左边,心头有守不深陷,眼中刷新与时进,在DeepSeek时代,写出属于自己血型、气质的“这一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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